煤，在华北大地，既是电力、钢铁、玻璃、化工等工业生产的主要动力来源，也是取暖、做饭的主要“热力”。但煤炭燃烧后，排放出来的粉尘、二氧化硫、氮氧化物、二氧化碳、重金属等，会对空气质量产生巨大影响。近年来，北京开始了艰难的“控煤攻坚战”。壮士断腕“煤改气”北京，每天消耗6.3万吨煤。在雾霾治理的迫切需求下，北京开始大力压减煤炭消费总量，提高清洁能源比重。按计划，北京市2014年能源消费总量将控制在7680万吨标准煤左右，全年压减燃煤260万吨。优质能源消费比重提高到80%以上，新能源和可再生能源比重提高到5.2%左右。为此，北京将关停高井、石景山和国华三大燃煤热电厂。替代它们的，是使用天然气发电的西北、东北热电中心。从北京煤炭消耗总量上看，燃煤电厂是耗煤大户。按计划，2017年北京将全面关停燃煤机组，削减燃煤920万吨，投产东南、西南、东北、西北四个燃气热电中心。中国电力联合会秘书长王志轩指出，如果算经济账，北京燃煤机组已经过了折旧期，步入赢利周期，经济性好;电厂改燃气后，投资规模大、燃气成本高。另一个棘手的问题是，燃气替代后电厂所需人员大幅缩减，面临人员安置压力。而北京市环保局副局长方力则表示，控制煤炭使用，是一种“壮士断腕”的决心，“只有这样，才可能逼迫我们自己更用心地发展绿色电力和绿色能源。北京不仅仅电厂在煤改气，冬天的取暖锅炉，也都在全面煤改气。替代的过程必然是痛苦的，但环境效益、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，未来可能看得更加清楚。”投入巨资“煤改电”比起“煤改气”，北京推得更早的是“煤改电”。早在十年前，北京就在四个旧城区全面推选“煤改电”。十年来，城区的工作逐渐收尾，开始向其他区域和郊区、农村推广。在以前，北京旧城区的人们，到了冬季，一般采用小煤炉或小型烧煤锅炉取暖。由于其排放未经任何处理，对空气污染较为严重。监测数据表明，民用散煤二氧化硫排放浓度几乎是电厂燃煤排量的10倍，粉尘排放浓度是电厂的100倍。然而，由于旧城区内平房多在较狭窄的街道和胡同里，热力和燃气管道难以施工，给平房采暖改造带来很大困难。2002年以来，北京在城市核心区实施“煤改电”工程，预计到2015年底实现核心城区无煤化。北京环保志愿者钟广祥，用将近一年的时间，调研了几十个样本，写出了《北京平房控煤调查报告》。他说：“要是算账，也是不太合算的。北京的旧城区‘煤改电’工程花了十多年的时间，才改造26.4万户，年减少燃煤才26.4万吨，减少二氧化碳排放才69万吨，减少二氧化硫、氮氧化物才0.2万吨。”投资量大不说，补贴量也很大。按照政策，“煤改电”居民采用居民峰谷电价。采暖季节，每天晚上9点至早上6点，一度电才0.3元。采暖季结束，居民还可领取每度电0.2元的补贴。但方力算的是另一笔账：“北京煤改电估算静态投资210亿元。每户每年低谷电价补贴费900元，26.4万户每年的补贴总额达到2.4亿元。如果补贴期按照十年计算，北京旧城区煤改电成本，将近242亿元。有人说，北京这样做太傻了，花了242亿元，才减少26.4万吨煤的消耗量，等于每吨煤的减少成本，得花10万元左右。面对这样的质疑，我们要说，环境效益和社会效益，有不可估量的价值，为了环境更美好，我们可以投入所有可以投入的一切。相信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。”配送到家“洁净煤”一般的煤炭，里面都含有硫和重金属。有的高硫煤，含硫量甚至达到7%。燃烧1克硫，会生成2克二氧化硫。如果华北地区每年的煤炭使用量为10亿吨，即便按含硫量1%计算，每年也至少生成2000万吨二氧化硫。这些硫如果不进行治理，都将直接排放到空气中。因此，从源头减硫最关键。2014年7月，北京市规定，从8月1日起，北京必须烧用含硫量低于0.4%的洁净煤。北京市农委主任王孝东表示，北京对“换煤”的奖励为每吨200元，各区县也都出台了优质燃煤替代奖励标准，每吨的补贴额度在400元到600元之间。京煤集团为此还开发了“优质燃煤电商服务平台”，购煤村民只需轻点鼠标，不但能再享受每吨30元到60元的优惠，而且还是送货上门。“现在的不合算，是为了以后的更合算。2014年，国家能源局与北京、天津、河北签订了散煤清洁化治理协议，供应优质民用散煤。2014年供应1080万吨，2017年及以后，每年至少供应2335万吨。”方力说。